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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遥被誉为最令人惋惜的物理学天才。他荣耀无数,却天生自闭,不通情爱。陪他十年,我仍没教会他什么是爱。我触碰他,他会躲得远远的。我吻他,他会忍不住跑到厕所呕吐。就连我脱光了爬到他的床上。他也只是厌恶地用消毒水把自己皮肤都搓破了才停。“热热的,像收缩的蠕虫,恶心,讨厌。”“为什么人的喜欢是这样的,像动物一样恶心低级。”我以为自闭症和天才都是这样的。可我去给他送资料的那天。却看到他克制不住,偷吻新招进实验室的女孩被风吹起的发丝。那天晚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沈平遥传出一声声暧昧的闷哼声。原来,他不是嫌弃喜欢恶心,只是因为我不是他喜欢的人。我跪在沈母墓碑前磕了三个响头。“答应您的我完成了,陪他开窍,我就走。”...隔壁房间压抑的欢愉声越来越大。沈平遥,二十四岁的物理学博士,因“时空共振假说”轰动物理学界。沈家几代没出过这样的天才。可他行事却总像个小孩,从不管别人的难堪。就连想着助理自渎,也放任声音飘进我的耳朵里。我死死捂住耳朵,想起曾经我鼓起勇气,把自己脱得光溜溜藏在他的被窝里。我想证明如果他喜欢一个人,身体的反应是掩盖不住的。可沈平遥把我赤身裸体地赶出门外,用消毒水把手来来回回搓了三天。他看着我赤裸裸地蜷缩在地上,不顾我碎了一地的自尊,严厉地教训我。“安安,太低级了。”我擦干眼泪,趁夜去了墓园。跪在沈母碑前,我重重磕了三个头。“沈夫人,他,知道喜欢人了。”“我要,走了。”六岁那年,沈夫人牵着沈平遥来孤儿院里挑中了我这个小结巴。“小安,我儿子跟普通人不一样,你愿意跟他当朋友吗?”我看着那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呆呆点了头。可十八岁那年,沈家破产,沈父跳楼,沈母病重。临终前她死死抓住我的手:“薇安,平遥不懂事,我求你照顾他等他开窍,你就自由了。”我同样点了头。我受了沈家的恩,又爱上了沈平遥,本就没打算离开。可现在,我在墓前最后磕了个头。回到家,沈平遥正要上班。他随意的指向屋里满地的纸团:“房间脏了,要打扫。”沈平遥这些年埋头物理研究,什么都顾不上。冬天不记得加衣服,没人提醒就不记得吃饭,没我整理,房间里永远是一团乱。我想,可能是这十多年,我真的惯坏了他。我攥紧了手心。“连这些也要我打扫吗?”他转头疑惑地看着我。“为什么不能?”我无力地松开了手:“因为你昨晚,想的是顾南音”沈平遥皱了皱眉:“那跟你打扫有什么关系吗?”我抹了抹眼角,突然就很想知道。“沈平遥,想着沈南音,你就没觉得恶心低级了?”他很久才一脸迷茫地开口。“我不知道…”十五年,这一瞬间的不甘心还是冲昏了我的头脑,我吻上了沈平遥的唇角。沈平遥脸色骤变,嫌恶地推开我:“别碰我!”后脑撞在墙上,发出闷响。我伸手一摸,摸到满手鲜血。他冲进卫生间反复漱口。剧烈的眩晕中,我想起十五岁那年,我们看一部外国电影。放到亲密场景时,他睁大眼睛问:“他们在干什么?”我红着脸手忙脚乱地关掉电视。沈平遥却突然吻了上来。“我也想试试。”他很快就嘟囔着推开了我。可那天,我这个小结巴耳垂发烫,心跳如雷。从此对这个小菩萨般的玉人儿动了心。水流声很久才停下来。“安安,如果你多读点书的话,或许就不会总沉迷这样低级的趣味了。”“今天我和南音有个实验…你害得我差点迟到。”血嘀嗒落下,我几乎站不稳,他却没再看我一眼。“房间记得打扫,味道怪,不喜欢。”我缓了很久才处理好伤口,最终没管那摊废纸。我托同事帮我留意着好生活的小城市。然后去打工了,像我这样的小结巴,没钱去哪都难。可晚上在餐厅,却刚好碰见了沈平遥的实验组聚餐。一群人爱像小孩一样逗喝了点酒的他。“沈平遥,老实交代你个呆子是不是对小师妹动心了?”沈南音也凑近他耳边俏皮地开口。“师哥,我这么优秀,喜欢我也不吃亏吧。”“你再不说话,我可要亲你咯。”我想起了白天,我被沈平遥推倒在墙上的样子。可房间里的他。不躲不闪,脸红到了耳根。刚好亲上的时候,我正好推开门送菜。沈平遥猛地站起来。一屋子高智商的人面面相觑,目光落在我身上。“沈教授,这位服务员,是你的朋友?”他没有回答,只是紧抿着唇,看我一道道上菜。满室尴尬的寂静中,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学校的小孩把我们堵在门口,让我学狗爬。“沈平遥,叫你养的狗叫两声听听?”一向胆小的他却像小牛犊般撞开他们。“安安不是狗!她是我最重要、最喜欢的安安!”所以现在,我一看他的眼神就懂了。他说的喜欢,跟我的喜欢不一样,我却当了真。我的存在让他丢脸,又或者,不想让顾南音知道我正要开口,顾南音清脆的声音响起。“我想起来了,是不是沈师兄家的保姆呀!以前来送过资料的。”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沈师兄,是不是你给人工资开低了,害得人家这么辛苦。”沈平遥的眼神暗了暗。“嗯,我不太懂这些,回去…我会加钱的”“服务员小姐……打翻的水杯,麻烦你收拾一下。”我麻木地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或许我该为他真的开窍高兴的。收拾妥当,我笑了笑:“沈教授很好,是我缺钱,大家别笑他。”我端着托盘往外走,沈平遥看了我两眼,却到底没说什么。他们的包厢里断断续续地传出来谈笑声。都是我听不懂的什么量子,空间。他们高山流水。而我就像个沈平遥身上的泥点子。我回家陆陆续续地扔掉了很多旧物。累出一身汗的时候沈平遥回家了。他手足无措地跟我道歉。“安安,下午对不起……可他们总说,我这样的身份,不能不体面。”顺着他的目光,我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一个18岁就没读书辍学当厂妹,看起来苍老憔悴的服务员,确实不太能让他体面。他看着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安安,因为你有一点笨,我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你,而且南音也在。”沈平遥的话永远这么直白的让人难堪。十八岁那年,沈家轰然倒台,我也想读书的。可我和沈平遥连吃上一口热饭都难。我更不想让他天赋埋没,于是辍学扎进小黑厂里打工。后来偷看沈平遥大学的书。可无论看很多遍,我都看不懂。我张了张嘴:“对不起,我是,很笨。”还结巴。不知道这样的我,以后换了城市还能不能找到一份好工作。他睡着前,塞给我一张银行卡。“安安……不要去那里上班了,碰到她不好……”我接过那张卡,等我搬走,也不会再去那上的。沈平遥第二天清醒的时候,才注意到家里少了东西。他有些焦躁地抓着我的袖子。“安安,今天家里很怪!”沈平遥有点怪,熟悉的东西变了,会极度不安。我拿出早准备好的说辞。“换季了,我收起来了。”他很焦躁,直到顾南音来电催他去学术会议,他才勉强平静。拉着行李箱急着走都懒得跟我计较了。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他们的采访。沈平遥以前最害怕镜头。曾经我想和他有张合照,哄他去照相馆,他却失控砸了相机。可现在,顾南音只是撒了撒娇。“师兄,这是我们第一次同框呢。”他便乖乖站回了镜头里。我关掉电视,继续收拾行李。夜深时,顾南音却突然给我打电话来了。“姐姐,沈平遥不见了!”我给沈平遥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我的心脏控制不住地急速跳动。沈平遥他很麻烦,有很多毛病,不高兴会满屋子尖叫。看到我会害怕地冲上来撕咬,我的手臂上全是他的牙印。可也是他,会把自己最好的东西分我一遍。会在我生病时通宵都不闭眼睛守着我。我扇了自己好几巴掌。还是冲出了门,连夜换了好几种交通方式,一头扎进了海城的大雨里。他生病了,和普通人看到世界不一样。我怕他看到疾驶车不知道躲避。怕他不寻常的行为会招来别人的拳头。怕他被别拐子偏去做研究,还傻兮兮地跟着走。海城的雨下得很大我干脆扔了伞,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陌生的街道里摸索。一晚上没睡,之前的伤口又被雨水泡开了。好几次,我都撑不住了。我不停地告诉自己,就最后一次了。可醒来的时候,我还是继续顶着大雨奔波。脑袋越来越昏的时候,我把一个影子错看成了沈平遥。我不管不顾地追上去。“沈平遥!”却撞上了一辆雨天失控的车。我被撞的高高地飞起,又落下,大腿摩擦的火辣辣的痛。骨头好像也断了。“你不要命啦!”“大雨天跑出来一定是碰瓷!”我整个人恍惚的好像失去了意识。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我的旁边。十八岁的我还会因为被父母抛弃的噩梦惊醒。沈平遥总会第一个发现不对,一下下拍着我的背。“安安不怕,我就是你的家,我永远都在你身边。”他给了我好多好多被爱的幻觉。我强撑着最后的力气爬起来继续找。司机在喊什么,我根本听不到了。擦破的鲜血染红了我的裤子,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沈平遥。他和顾南音坐在温暖明亮的餐厅里。从前我不小心用错杯子都要摔碎的沈平遥吃下了顾南音挑食夹进他碗里的芦笋。“你姐姐不会真的笨到还来找你吧。”“师兄,我这样胡闹,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恶呀。”沈平遥摇了摇头。“我答应过的,实验成功,我送你一个惊喜的”原来根本没有什么消失,什么不见。我死死地盯着玻璃窗里的景象突然笑了。“笨蛋沈平遥。”“我再也不会管你了。”说完我再也支撑不住地晕倒在了地上。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沈平遥这时刚好转头,和我狼狈的样子遥遥对上。醒来的时候,全身好像散架了一样。沈平遥站在病床前,不安地咬了咬指甲。“安安,你真的好笨,你为什么会当真。”他焦躁地走来走去。“医生说你的肋骨都断了!”我冷冷地看着他。“那你要,怎么办呢,去帮我,教训顾南音吗?”他不假思索地拒绝。“安安,那不行,是我同意的。”我嘲讽地扯了扯嘴角。“算了沈平遥,算了。”我安安静静地在医院里养伤,要去的地方找好了。只等我出院,就可以搬走。我一直没怎么跟沈平遥说话,我不想让曾经那些温暖的陪伴,全变成怨怼。可出院那天。沈平遥匆匆忙忙地赶回家,第一次拽住了我的手腕。只是表情却是恶狠狠的。他拿出一沓材料砸在了我的脸上。“南音正处在实验关键阶段。”“你为什么要给她造谣!”我忍着痛,看清了那是一堆举报材料手写的举报信,偷拍的沈平遥和顾南音动作亲密的偷拍照片。材料上面举报了沈平遥和顾南音学术不端。一个出轨,一个当小三。我有些懵地看着这些材料。“我不知道,不是我做的。”沈平遥的孤独症控制得很好现在却控制不住地拿起一个水杯狠狠地砸破了我的额头。“出轨的定义指在已有的恋爱或婚姻关系中,与第三方发生了超越普通友谊的、具有浪漫或性意味的关系。”“夏薇安,我们没有关系!”我撑着桌子很久才站稳。我养在沈家的那些年,总有人忍不住开玩笑。“这是沈夫人给平遥养的小媳妇儿吧。”我脸皮薄,总是让他们别胡说。沈平遥却总是很认真。“小媳妇儿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关系吗?我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相互陪伴十五年,原来我们的关系是没关系。“只要这个神经共振实验成功,南音就能站稳脚跟。”“她很有天赋,我不想让你让她出一点差错。”他把我关在了这栋他挣了钱买来报答我的平房里,我求他放我出去。可沈平遥除了不懂我,他一直都是个天才。他把我歇斯底里地哀求录成视频。甚至连我之前冒雨去找他的事情都拿出来说。再来看我的时候,给我拿来了一张精神病诊断书。“安安,没有正常人会给人造黄谣,会在雨天里出去,你最近歇斯底里的也很不正常。”“所以,我认为你应该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我不可置信地攥着这张精神病诊断书。“你为了顾南音的事业要送我精神病院?”我红着眼,攥着那张精神病诊断书翻上了窗台。“你要送我去精神病院,我就跳下去死给你看!”可沈平遥眼神却很平静。“安安,我研究过心理学,口头的自杀威胁不过是一种对别人的控制行为,我不会相信。”他走到床前,平静地看着我然后伸手推了我一把。我失重地朝后倒去。死亡的恐惧铺天盖地地压垮了我,看到伸出的手时,我死死地拉住了。被拉回来时,我瘫坐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沈平遥冷冷地看着我。“安安,看吧,你不会死的,你应该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沈平遥把我塞进了去精神病院的车。“安安,一切都好了,我就来接你。”到最后,我呆呆地,连怎么哭都忘记了。我被送到了精神病院。我一遍遍地解释,我不是精神病,可他们却更坚定我是精神病。我被注射了好多不知道名字的药。闹得凶的时候,还有人电击我。我越来越分不清了,我是不是成了真的精神病。直到那天,电视里放了物理学界的新闻。顾南音的实验大获成功,不通感情的沈教授破天荒地抱着一束玫瑰陪她等实验结果。所有人都说爱治好了他。我躲开了所有工作人员爬上了楼。朝着后院的方向……一跃而下。笨蛋沈平遥,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了。....沈平遥抱着玫瑰,顾南音要了好几次。沈平遥却不让她碰。“不是给你的,她很喜欢花,我想我带着花去接她,或许她会开心些。”“别忘记你答应的,实验成功我是第一个体验者。”可刚到精神病院的时候。工作人员就匆匆忙忙地告诉他。“夏小姐从楼上跳下去了,现在人不管是死是活,都找不到了……”娇艳的黄玫瑰砸落在地上。花瓣掉了一地。沈平遥觉得,他来接我的这天。是很好的一天。顾南音的实验成功,通过量子的共振改变神经的通路。人有很大的可能会变得正常。这是他和顾南音的交易。他帮顾南音完成研究,顾南音第一个帮他实验重塑脑神经。今天的天气也很好,没有太大的太阳,但也没有风,不冷不热。明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走。他不该在今天得到这样一个冰冷的消息的。他闯进了精神病院的监控室里。可那个地方是监控的死角,什么都看不到,而地面上除了血迹之外。什么都没有了。他掏出手机给我发了一个又一个的消息。“安安,我不太舒服。”“安安,我的身体有点难受,或许是生病了。”...他一直拿着手机,没人给他回复消息。沈平遥的症状似乎复发了。他一下又一下地抓着自己的手臂,抓得鲜血淋漓也不肯停。不对的。这是不对的。如果是从前,只要他发消息说不舒服,我早着急地打回电话关心了。他看着等不到回应的手机。机械地一个个按下文字。“你也不要我了是不是?”“你不要我了。”他把自己伤得全身鲜血淋漓。最后是顾南音来带走了他。他呆呆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他不知道谁在给他处理伤口。也听不到别人在跟他说什么。直到一个温热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他所有的感知回笼。顾南音凑在他的侧脸边上。“师哥,警察都没找上你,说明她也没什么事?”“她走就走了,她配不上你的,我们才是最合适的。”顾南音又想吻她。“师哥,我知道的,你偷偷地想吻我的头发,你也喜欢我的吧。”那只红唇又凑了上来。沈平遥感受到了久违的恶心感,跑到厕所里吐得昏天黑地。他忘记是哪一年了。在连什么是爱都还不懂的年龄,却目睹了自己的父亲跟别人偷情。他爸以为自己不懂,看到了他也没收敛。从此沈平遥厌恶跟性相关的一切,他觉得很像两只纠缠在一起的动物。低级,恶心。顾南音脸色铁青。“为什么之前都想亲我,现在就吐了,沈平遥,你装什么!”沈平遥艰难地把视线移到顾南音脸上。他记得那天,这张侧脸,笑起来的时候小眼睛亮晶晶的,脸上会有两个若隐若现的小梨涡。就和记忆里的一样。他在书房里做着千奇百怪的实验。我就窝在一旁的懒人沙发里看小说陪着他。他不知道我在看什么。只知道我看着会忍不住笑,唇角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梨涡。手机里偶尔还会放点我最爱的小说主题曲。“对潇潇暮雨撒江天。”“好喜欢,被你长发遮望眼。”风吹进来,把头发吹起来,他的手好痒。那天也是这样,他一时间,什么都分不清了。等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吻了上去。而那天晚上,他做了场幻梦。他不知道在抱着谁,只记得自己撩开了那人的头发,情不自禁,吻了吻诱人的梨涡。醒来后,他觉得自己没有战胜动物的本能。这么低级恶俗,是不好的。他怔怔地看着顾南音。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不像的,不像的。”“我要去找她!”顾南音不懂他在说什么,却抓住他,整个人强势地贴上来。“师兄,如果我说,你跟我睡一觉我才愿意给你做手术呢?”沈平遥捂住嘴唇,一股大力将顾南音掀翻在了地上。他又去厕所里吐到昏天黑地。吐完他迷茫地跌坐在地板上。“我想做手术,本来就是为了她的。”“如果没有她,我做手术干什么。”顾南音气笑了。“哈?你不会说你喜欢她吧,本来以为你这样的教授跟别人不一样,原来也一样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也是贱人一个!”沈平遥却没有因为这样难听的话生气。他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头。“到底,什么是喜欢。”曾经,我也总是问他,喜不喜欢我。一开始,是害羞地问。沈平遥说,不知道。后来,是紧张地问。再后来,是情绪崩溃的吻。可沈平遥总说不知道。他曾经认真地查过喜欢的定义。很多研究都表明,喜欢是想靠近和亲密的冲动,强烈的占有欲,以及心跳加速。可是沈平遥在见到我时。这些反应都没有。他只知道,我在身边,他很平和,不想尖叫,不想把自己躲起来,整个人像个舒展的柳叶。沈平遥认为,自己的智商超过世界上80%的人。可他不得不承认,从医学上来说,他还是个病人。他看着我那么痛苦的样子。他想或许他是个正常人或许会好得多,就会明白了。他的智商分了很多给研究,却在理解我这件事上毫无头绪。可医学上还没完全治好的孤独症。顾南音很有天赋,她的研究刚好是神经方向。如果成功,世界上大部分的神经将会得到重塑,给很多人一个当正常人的机会。沈平遥想要变正常弄明白答案。不想再看我那么痛苦。他不明白,怎么还没变正常,就把一切都搞砸了。顾南音骂骂咧咧地走了。沈平遥每天还是正常去实验室上班。他想,我曾经说过,会一直陪他走下去的。那个时候,沈平遥没了爸爸,也没了妈妈。沈平遥痛苦得只剩下麻木。他眼神空洞地看着我。“你总有一天,也会离开我的对不对?”我会怜爱地摸着他的眼睛让他睡觉。“不会的,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你睡一觉,再醒来的时候,我还在这儿。”他正常地吃饭,上班,睡觉。可醒来了好多次,再没有我的影子。沈平遥的状态越来越差,实验的时候他犯了低级错误,调错了参数,实验室差点爆炸。他被强制赶回家休假。从实验楼梯往下走的时候却听到了顾南音在打电话。“本来以为他是个前途无量的教授。”“现在这是在干嘛,当初我还假装举报自己,想让他逼走那个夏薇安。”“差点搭上自己,真是白费功夫。”沈平遥的大脑嗡的一声。顾南音打完电话的时候,就看见了沈平遥站在他的身后。他面无表情,声音却无端让人打了个冷战。“别人都说我是天才。”“可有没有人说过,天才和疯子,就在一念之间。”他轻轻伸出手。刺耳的尖叫声伴随着沉闷地滚下楼梯的咚咚声传进了他的耳朵。他没管顾南音身下蔓延出的鲜血。他想找人,却不知道怎么找。警察说他是疯子。他绝望地想,自己压根不是天才,连找个人都做不到。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停地演算。房间里被他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让他声名鹊起的时空共振假说里,意识是更高维度时空在大脑中激发的共振现象。他不停地计算,却始终推导不出来一个公式。能让他在高维时空中捕捉到我的信号。警察进来的时候。沈平遥进来的时候,他躺在一地废纸中泪流满面。嘴上还不停喃喃。“假的,都是假的。”人们都说,沈平遥疯了。我想我的运气没有太差。从6楼顶跳下去,我没有死。我拖着摔得半残的腿跑了,我是正常的,我要跑得远远的。可我的身体受伤得太重。还没下山就走不动了,可好在,我碰到了好心人,送我去了医院。我醒来的时候,她热心地问我。“你伤得很重,骨折了。”“我可以帮你给家人打电话。”我真诚地朝她笑了笑。“没关系,我自己,可以。”“我是孤儿,没有家人。”她歉意地冲我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摇摇头,说没关系。我看着医院外的天空,一阵恍惚。我的手机坏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医院里,沈平遥估计再聪明,也很难知道我在哪里。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不是圣人,我陪了沈平遥十几年也不是圣人。从我得知自己爱上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渴望得到他同样的回答。真好啊,从今以后,我们一拍两散。我也再不会因为想证明谁对我的爱,而把自己变成一个自荐枕席的疯子。我想起从前。我疯狂地吻他,藏到他床上的样子。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尴尬地把自己躲进了被子里。我托好心人帮我买了个便宜的旧手机。沈平遥声名鹊起后赚到了很多钱。我没再怎么花过自己的钱,攒下来的钱支付医药费还是够的。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没办法在医院待很久。只能拄着拐杖狼狈地去之前定好的小县城。我腿不方便,只能待在家里。没有人找我,只有微信上,沈平遥还是经常会给我发消息。“我的衣服脏了,洗不掉,很烦……”“我的笔找不到了,能帮我找找吗?”“天气冷了,我明天该穿什么呢?”这些,全是我和他还在一起的时候,我会为他干的事。我在戒掉照顾他的习惯。我想他也得戒掉依赖我的习惯。我一个消息也没回复,把他拉黑了。直到有天我看电视的时候,看到一则报道。“现实版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昔日物理天才进了精神病院。”新闻已经是好久之前的重播了,我呆呆地盯着那条新闻发了很久的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突然发现,原来那些消息,已经是去精神病院之后发给我的了。我关掉电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才是对的。15年,我好像从身体里扒出了一根倒刺,可伤口还在,只是想想,伤口还是会痛。我不让自己想。我每天给自己找很多事情做。等腿可以走动之后,我出去找了一份活干。小县城机会少,工作也少。还好我辍学得早,什么都干过。我的手艺还不错,在一家餐馆里当厨师,有点累,好在工资不错。我很满足。直到一天,服务员说店里来了位奇怪的客人。“真的很怪呢,吃你做的饭,吃着吃着就哭了,一边哭一边说。”“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还一口气点了很多菜,一看精神就有问题。”小妹妹说得夸张,边说还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让她别胡说。“兴许,是有什么伤心事呢,你别这么说。”小妹妹吐吐舌头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垂头丧气地进来。“我就说他是个神经病。”“非要嚷着见厨师呢,不给见还非要闯进来。”为了避免惹事,我只能出去见见。可我走出厨房,就看到了沈平遥。他泪流满面,大口大口地把饭往嘴里塞。再没有一点那个天才物理学家的样子。“沈平遥?”我的语气有些惊讶。他朝着我张了张嘴,眼泪就唰唰地流了下来。“安安……”“我找到你了。”我局促地把围裙取下来往身后下意识地藏了藏。纵使和沈平遥分开了。可那些习惯还留在骨血里,我记得他有洁癖,讨厌油烟味。我藏了藏围裙,局促地开口。“你来了,新闻里看到你精神病院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是好些了吗。”他闭着眼睛流泪。“安安,我错了。”我有些惊讶,这好像是我记忆里他第一次说错了。沈平遥的逻辑严密,所有的事情都是经过周密的计算再得出结论。所以,他从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我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事……”我不知道沈平遥到底经历什么。可他的七情六欲好像都打通了,说了好多好多话。有道歉,也有解释。这些事情,沈平遥之前从来都学不会。他哭得更厉害,像个找不到路的孩子。“我把你害成那个样子,怎么会没事。”他哆哆嗦嗦说自己对亲密的恐惧。说自己想找顾南音做手术。“我果然一直都是很麻烦的。”“我想搞清楚一切,却搞砸了一切。”我愣了一下,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这样啊……”我不知道还该再说些什么。我陪着他流了很久很久的眼泪。然后像以前那样,仔细地擦干了他的眼泪。“平遥,你回去吧,好好做你的物理学家,别东想西想,乱七八糟的手术也别乱做。”沈平遥的身子一抖,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地上。“安安,是你说过,我睡醒了,我就在的。”我拍了拍他的背,有什么东西好像这一刻才在我心里彻底释然了。“我挺喜欢这儿的,我就不回去了”我们短暂地走过十五年。是非对错,我分不清了。只是那些伤人的话,伤人的事,自我发疯的过往,早就成了经年不愈的陈伤。每当看到沈平遥,伤口会痛,这一次治好了,下一次下雨的时候还会复发。沈平遥深吸一口气。哭得不能自已。他掏出一张银行卡塞给我。“之前给你的钱,为什么不用。”“我知道,你总为我付出好多辛苦,我不想让你那么辛苦……”我恍然大悟,原来之前的那张银行卡还有这个用途啊。可惜了,我们总是在错误的时间才懂得了它真正的用处。一切都太迟了。“你好好的,钱我就不要了。”“我现在的工作还不错,我有钱,一个月有6000块,在这个小县城很够用了。”我想,当初答应沈夫人留下来的时候,我想要的回报就只要爱。沈家养我到18岁,还给我读书认字,其实他不欠我什么钱。而且居然分开了。就该分得干干净净。我把银行卡塞回他手里。“你好好的,找个一眼看到她,就知道爱她的姑娘。”“把钱给她管,给她花吧,我就不用。”“我的这身衣服300块呢,我不缺钱了。”沈平遥走了。他摇摇晃晃地消失在了一片树影里。可等走到马路边上的时候。他却浑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一切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不知道该做什么。有一个软软的声音总是慢慢地喊他。“沈平遥,你看看,看看我呀。”“我在这呢。”他的眼睛好像就慢慢有了焦点,找到了方向。他蹲在车水马龙的路边再次放声大哭。他弄丢了人两次。一次是以为失去了,却还带着找的希望。而这一次,是彻底弄丢了。他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沈平遥走了,再也没出现过。我的心脏空荡荡的,却又被日复一日的忙碌填满。我和服务员小妹妹成了朋友。没上班的时候,也会一起去约着逛街。餐馆里经常来个奇怪的男人。他是学校的老师。每天都来这吃饭,吃完饭也不肯走。看到我的时候脸红得不像话。再一次他结巴地跟我搭话的时候。我叹了一口气。“你不要,喜欢我呀。”“我不好的……”“我爱了一个人很多年……可能还需要点时间才彻底,忘掉。”“我文化水平不高。”“还是个结巴。”“你不要喜欢我,不太好……”男人却脸红到了耳根。“谁说的,你很好!”“你做的饭很好吃,你笑起来很温暖,你还很善良,我看到你给流浪猫每天都喂猫粮!”他列举着一大堆例子。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谢谢你啊,让我知道,我是很好的人。”可我还没准备好进入下一段感情,没干净的心,对别人是一种伤害。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直到有一天,一个律师找上了门。“是夏薇安小姐吗?”我疑惑地点点头。律师悲痛地交给我一个东西。“沈平遥教授自杀了,这是他吩咐我们交给你的遗物。”我手上的手机砸落在地板上,四分五裂。我呆呆地看着这个盒子。“他为什么要自杀。”律师看着我认真地回想。“好像有个什么问题一直推倒不出来,他推翻了自己的学说,人疯了。”“等被人发现的时候,静脉里的血已经流干了。”“天才往往就是这样,和疯子的界限本来就很模糊……”律师走了很久,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说,沈平遥死了。我机械地拆开箱子。里面的东西很少,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纸条。潦草的字体写着两行字。“所有人都说我的理论解释了宇宙,可它唯独解释不了你,你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悖论。”“一个我穷尽所有公式,也无法推导的结论——我爱你。”我愣愣地睁着眼睛。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脑子里回想起了我的第一次告白。我紧张地捏着自己的衣角局促不安,脸红成了晚霞。“平遥,我好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可这样简单的问题,为什么这么多年才得到答案。隔壁的小孩摇头晃脑地背着诗。我紧紧抱着箱子,眼泪突然大颗大颗地滚在了箱子上。喧嚣的读书声一声声挤进了耳朵里。二十年重过南楼。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
更新时间:2025-11-06 02: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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