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那个可能存在的末世,做点微不足道的准备。毕竟,如果连痛苦都是假的,
那为虚假的末日做准备,又有什么不可以说是一种行为艺术呢?
一种对设定本身的、消极的嘲讽。她开始频繁地翘掉那些无关紧要的选修课,
泡在图书馆最偏僻的角落。
她看的书很杂:《简易净水方法》、《野外可食用植物图鉴》、《基础外伤处理》。
她看得很随意,不像备考,更像在翻阅一本荒诞小说。【绷带止血,加压点是关键。
】未来的声音偶尔会响起,干巴巴的,听不出情绪,只是陈述事实。“知道了。
”沈辰在心里懒洋洋地回应,笔尖在笔记本上划拉着示意图,字迹潦草,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反正到时候能不能找到绷带还两说呢。”她不是在努力学习生存技能,
她只是在……预习痛苦。一种可能比爱而不得更直接、更赤裸的肉体痛苦。
既然痛苦是她确认存在的方式,那么提前熟悉各种痛苦的形态和应对(哪怕只是理论上),
在她看来,是一种极具讽刺意味的、对抗虚无的仪式。有一天,她没去图书馆,
而是坐公交车去了城郊的一个农贸市场。她在卖种子的摊位前蹲了半天,
看着那些装在透明塑料袋里、干瘪瘪的种子。“哪种最好活?不用怎么管,死不了的。
”她问摊主,语气像在问哪种零食最好吃。“土豆!必须是土豆!”摊主热情地推荐,
“切块埋土里就行,给点阳光就灿烂!”沈辰买了一小袋带着芽眼的土豆,
又随手拿了几包小白菜种子。她提着这袋与她的穿着格格不入的东西回到学校,
绕到宿舍楼后那片荒废的角落。她蹲在那里,用树枝刨着板结的泥土,动作漫不经心,
指甲缝里很快塞满了黑泥。她把土豆块随意地丢进坑里,盖上土,又撒了一把白菜籽。
【土壤太贫瘠,需要肥料。】“哦。”沈辰拍了拍手上的泥,站起身,
看着这块歪歪扭扭的“菜地”,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能不能活,看它们自己的造化吧。
反正……”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反正一切终将归于虚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