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地滑入寝殿。浓烈的酒气混杂着暖阁的熏香扑面而来。陆明轩斜倚在榻上,
领口微敞,眼神因醉意而浑浊。他从不点灯,也从不细看榻上之人,
只当是那个他明媒正娶、却嫌他粗鄙不愿同房的宰相千金苏清月。「夫人今日……倒肯来了?
」他带着醉意的嗤笑,伸手将她拽倒。沈知微咬紧牙关,将脸埋进锦被,
承受着熟悉的、带着酒气的重量和啃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似的痕。三年,
一千多个夜晚,她替苏清月承受着这一切。最初是恐惧和恶心,后来是麻木,如今,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清醒。她记得三年前那个雨夜,苏清月握着她的手,
语气温柔却不容抗拒:「知微,你是我从人牙子手里救下的,这恩情,你得记着。替我三年,
只需三年,夜里去他房里点个卯,我便放你自由,再给你备份厚厚嫁妆。」自由。
多么诱人的字眼。对一个家破人亡、卖身为奴的丫鬟来说,是天大的恩赐。
于是她成了苏清月的影子,夜里的替身。白日里,她是低眉顺眼的陪嫁丫鬟;入夜后,
她便披上小姐的寝衣,踏入这间寝殿。事毕,陆明轩沉沉睡去。沈知微迅速起身,
穿戴好自己的粗布衣裙,将那份属于小姐的绮丽痕迹仔细抹去。雨水未停,
她沿着来时的暗影小路退回下人房。破晓时分,她已打好冷水,准备伺候苏清月起身。
苏清月坐在菱花镜前,由心腹张嬷嬷梳着头,从镜子里瞥她一眼,语气慵懒:「昨夜辛苦了。
再忍忍,还有大半年就期满了。到时候,定给你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送你出门。」
沈知微垂首,声音恭顺:「谢小姐恩典。」「恩典?」苏清月轻笑,指尖划过一枚赤金簪子,
「跟了我,是你的造化。好好办差,自有你的好处。」沈知微端着铜盆退出房门时,
隐约听到里间张嬷嬷压低的嗓音:「……小姐放心,这丫头老实,拿捏得住。等三年过了,
随便配个庄子上的人,照样是您的人,翻不出浪花……」苏清月漫应了一声:「替身嘛,
自然得用一辈子才稳妥。」沈知微脚步未停,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