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的日记本藏着我100封情书
编辑:瑞猊 更新时间:2025-07-07 06:15:44
校霸的日记本藏着我100封情书
《校霸的日记本藏着我100封情书》是一本现代,爽文,逆袭,婚恋,校园小说,主角分别是【林肆】,由网络作家“瑞猊”所著,故事情节引人入胜。本站纯净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7473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7 06:15:44.903208。目前在本网 【abrrb.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校霸的日记本藏着我100封情书
作者:瑞猊 总字数:7473
类型:现代,爽文,逆袭,婚恋,校园
校霸的日记本藏着我100封情书_精选章节
林肆的日记本摔在地上弹开。 一行清晰锐利、杀气腾腾的字迹撞进我眼睛里: “高二三班陈晚晚是个蠢货!” 我倒抽一口冷气——这正是我的名字! 还没来得及细看,更恐怖的画面抓住了我的呼吸: 整整齐齐贴在本子里的,是我写了整整两年、今天刚刚投进林肆他们班那个特制信箱里的—— 第一百封情书! 林肆已经凶悍地掐住了那个撞他的倒霉蛋的衣领,下一秒猛地扭头! 他的视线利刃般钉在我骤然惨白的脸上。 他看见了! 他绝对看见我死死盯着他那本摊开的、要命的日记!
第一章 日记本里的炸弹
日记本砸在塑胶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啪”一声。暗绿色磨砂硬壳封面,棱角分明。它在光滑的地面不受控制地向前滑了小半米,恰好停在我课桌边。
像有人按了暂停键。
整个喧闹嘈杂的课间瞬间失声。
所有人的目光,黏在了那本摊开的日记内页上。时间诡异地凝固了一秒。
一行清晰、有力、几乎是凿刻般的黑色字迹,蛮横地刺进我的视网膜:
“高二三班陈晚晚是个蠢货!”
冰凉的恐惧毒蛇一样缠住了我的心脏,猛地绞紧。
陈晚晚。我的名字。像被恶鬼用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眼前。
更要命的是——
就在那行恶毒的批语下方,规规矩矩、甚至堪称虔诚地贴着一枚粉蓝色的信封。信封的右下角,是我亲手画的一颗微小却清晰的、墨蓝色的星星。
那是我做了足足两年的习惯!只为一个人!
而这张信封,是我昨天下午,心跳得快要炸开,偷偷摸摸塞进高二六班门外那个专属于林肆的、深蓝色信箱里的——
第一百封“情书”!
血液轰的一声直冲头顶,又在下一秒被抽干,四肢百骸瞬间冰凉。
我僵硬地抬起头。
那个被撞得踉跄、无意中把日记本撞飞的倒霉蛋,是个瘦高的男生。此刻他脸如土色,像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整个人在林肆无形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林肆的手,修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已经狠狠攥住了那男生的衣领,猛地将他扯近,几乎要把他从地上提起来。他背对着我,后颈线条绷得像一张拉满的硬弓。
然后,他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像是被我这边的死寂惊动,猛地扭过了头!
没有丝毫缓冲!
那张让无数女生尖叫、也让无数人畏惧的脸上,眉峰压低,狭长的眼睛里沉淀着一团化不开的、野兽般的阴鸷和戾气。此刻,那团戾气锐利得像开了刃的冰锥,精准地、毫不留情地朝着我的方向——钉了过来!
视线交错!
我甚至听到了那无形的目光刺破空气的“嗤”声。
他看到了!清晰地看到了我脸上骤然褪尽的血色,看到了我因为极度惊骇而瞪大的、死死胶着在他那本摊开的、如同潘多拉魔盒的日记本上的眼睛!
那里面,贴着我整整一百封、从未寄望他能认真看、更遑论贴起来的“情书”!而那页纸顶端的诅咒,像一个血红的、巨大的嘲讽!
巨大的嗡鸣声瞬间塞满了我的耳朵,淹没了周遭世界所有的声响。
完了。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第二章 污点证人
浑浑噩噩,像一具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我挪回教室。刚坐下,班长周婷已经像一堵墙一样矗立在我课桌前。
她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敲在我桌面,发出笃笃的脆响:“陈晚晚,班费是不是你保管的?”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她:“是我,怎么了?”
“还怎么了?”周婷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刻意的、夸张的惊疑,瞬间吸引了全班的目光,“整整八百块钱班费,锁在你桌肚里的铁皮盒子里!现在不见了!就今天下午不见的!”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玻璃上。
“不可能!”我猛地站起来,“盒子我中午还确认过!钥匙只有我有!”
“那就更奇怪了!”周婷抱着手臂,嘴角撇出一个极冷的、充满暗示的弧度,“陈同学,今天下午课间操,只有你因为‘身体不舒服’留在教室吧?除了你,谁还能不弄坏盒子,就凭空把钱变没了?”
她特意加重了“身体不舒服”几个字,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全班,像是在确认大家的记忆。
“哦,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慢悠悠补充,“听说你最近……手头挺紧的?中午还被林肆‘请’过去了?”提到林肆的名字时,她刻意停顿,拖长了尾音,眼光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揣测。
嗡!议论声像是被点燃的野火,轰地一下在教室各个角落腾起,带着惊疑、鄙夷、看戏的灼人热度,劈头盖脸地浇在我身上。
“天,真看不出……”
“我说她今天怎么那么晚回来……”
“招惹了林肆……啧啧,为了补窟窿,真是什么都敢干了……”
一张张平日或熟悉或陌生的脸,此刻都蒙上了一层刺眼的怀疑和疏远。他们审视着我,目光像是无数细密的针,扎在皮肤上。空气闷得让人窒息。
百口莫辩。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泥潭几乎要将我彻底淹没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砸破了教室里所有的嘈杂!
“哐当——!”
后门板被一只穿着黑色帆布鞋的脚狠狠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又狠狠弹回,发出痛苦的呻吟。
门口的人影被走廊的光线勾勒出高大的轮廓,像一尊充满戾气的煞神。
林肆。
他一手插在校服外套口袋里,肩背挺拔,带着一身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踏着门板撞击的余音走了进来。他眼皮懒洋洋地耷拉着,仿佛没睡醒,可那扫过全场的目光,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所过之处,所有的议论瞬间被扼住了喉咙,教室里瞬间落针可闻。
他旁若无人,径直朝着我这边走过来。咚咚的脚步踏在教室的水泥地面上,沉稳而压迫感十足,每一步都像踩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最后,停在那个装着空铁皮盒子的课桌前。
他微微歪了歪头,视线没有看我,而是落在盒子里那张折叠的、被遗忘的纸条上——那是我作为保管员贴进去的,标记着班费数额和保管日期的备忘条。
周围寂静得能听到无数根紧绷的心弦颤动的微声。
林肆伸出两根手指,极其随意地捻起那张沾了灰尘的纸条,目光落在上面潦草的字迹上。
然后,他屈起指节,在那张薄薄的纸条上轻轻弹了一下。
啪。
声音很轻,却异常刺耳。
接着,他眼皮一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终于像精准的探照灯,牢牢地罩定了僵在原地的我,薄唇微启,吐出四个平淡无奇却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的字:
“从哪儿来的?”
周婷脸上得意的冷笑僵住了。
围观众人脸上的鄙夷瞬间凝固,转而化为一片空白的茫然和更深的恐惧。
他们理解的字面意思:这钱,你偷的?从哪儿来的赃款?
我读懂了他镜片后一闪而过的、只有我才能捕捉到的冷峭和嘲弄。
他在问那第一百封情书。
那该死的、暴露在他日记本里的、我的第一百封情书!
从哪儿来的?怎么写出来的?什么时候投递的?
空气死寂。仿佛被抽成了真空。
我像被钉在了耻辱柱上,灼烧般的难堪几乎让我窒息。可就在我快要爆炸的余光里,却清晰地瞥见——
林肆那冷硬嚣张的下颌线轮廓之下,一点不正常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了的绯红色,正迅速而固执地爬上了他左侧的耳朵尖。
红得异常刺眼。
第三章 烧毁的日记
放学铃像是催命的丧钟。
我几乎是冲出教室的,书包带勒得肩膀生疼也顾不上了。身后黏腻的、指指点点的目光像甩不脱的影子。一路狂奔,直到冲进弥漫着消毒水味的医院走廊,才敢停下来喘口气,心脏还在疯狂擂动着胸腔。
推开病房门时,父亲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削瘦了许多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看到是我,浑浊的眼珠里立刻聚拢了一点微弱的光。
“晚晚来了。”他声音嘶哑。
“爸,感觉怎么样?”我放下书包,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强压下心头所有翻腾的焦虑和恐惧,“药吃过了吗?”
父亲点点头,目光扫过我明显心神不宁的脸:“在学校……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摇头:“没有,作业有点多,跑得快了。”我避开他的眼睛,弯腰去整理他床尾堆放着的私人物品,试图转移话题,“要不要拿点报纸给您解解闷?”
就在这时,我的手指在衣物袋里碰到一个硬硬的、棱角分明的东西。抽出来一看,是个深蓝色的绒布面旧相册,带着浓重的樟脑丸味,显然尘封已久。
“这是什么?”我下意识问。
父亲的眼神随着我的动作飘了过来,落在那深蓝色的封面上,脸上那点微弱的神采瞬间消失了,被一种混杂着痛楚和空茫的灰败覆盖。他沉默了几秒,才像是用尽了力气,声音干涩地开口:
“翻翻吧……第八页。”
我的心莫名沉了沉。手指带着一种奇异的凉意,翻开了沉甸甸的册子。前面都是些泛黄的老照片,大多是父亲年轻时模糊的留影,和一些陌生面孔的合影。
直到第八页。
照片的数量明显多了起来,主角是一个年龄与我相仿、瘦削的男孩。背景是中学操场、乒乓球台、图书馆……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大部分时候独自一人,身影透着说不出的冷寂。只有寥寥几张合影,是和另一个笑容阳光、格外挺拔的少年勾肩搭背。那少年五官还很青涩,却已经有了极利落的轮廓和飞扬的神采,像一柄刚出鞘的薄刃——是少年时期的林肆!
我的目光,瞬间死死钉在了其中一张教室里的单人照上。
男孩低着头,专注地伏在课桌上写着什么。光线从窗棂斜斜打进来,勾勒出他清晰倔强的下颌线。在他握笔的右手臂袖口往上一点的地方,清晰地暴露在镜头下——
一道狰狞的、呈环状深褐色疤痕,如同丑陋的蜈蚣死死趴伏在那里!颜色极深,边缘收缩扭曲,凸起于皮肤之上!
那形状……烧焦的橡皮圈?被滚烫的开水浸透的袖口死死贴紧皮肤留下的烙印?!
剧烈的烧灼伤疤!跟我下午在林肆手臂上看到的那一小截异样凸起的边缘,形状、特征,吻合得让人脊背发凉!
“他……”父亲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厚重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愧疚,“沈星河。是个……好孩子。特别聪明的孩子。”他的目光穿过我,落在虚空,失去了焦点,“记日记,比谁都认真。整整七本……厚厚的……那些年,全是他唯一能说话的东西……”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越发沙哑破碎:“怪我……那天晚上回来……醉得……天旋地转……炉子……火……”话语断断续续,却像一把钝刀在割肉,“八本……他所有的日记……八……”
最后那个“八”字,几乎淹没在哽咽里。
父亲猛地别过脸去,肩膀抑制不住地轻颤。一片死寂的病房里,只有他压抑而粗重的喘息声。巨大的悲痛和负罪感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第八本。被火烧掉的第八本日记。
是林肆的吗?!
难怪……
难怪他看到我那些幼稚的“情书”会暴怒!会写那样的句子!会在日记本里小心地把它们收藏起来却又打下那样屈辱的批注!
那是一种多么复杂而汹涌的恨意和念想!对夺走他唯一朋友唯一精神寄托的……仇人之女!
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我几乎是逃跑般离开了那间充满沉重负罪感的病房。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飞速掠过,拉成模糊的光带,却照不进心底那片冰冷的荒原。
钥匙刚插进老式防盗门锁孔,“咔哒”一声轻响还没来得及完成,背后浓重的黑暗里,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骤然顶上了我的后腰!力道很重,带着绝对的压制感!
一个毫无温度、刻意压低的沙哑男音贴着我的后颈响起:
“日记本……交出来!”
恐惧瞬间攥紧了咽喉!
第四章 消失的情书
冰冷的触感隔着薄薄的校服外套烙印在脊背上,尖锐的压迫感让我头皮瞬间炸开!
几乎是凭借本能,我猛地向前撞去,同时拧转身体!后腰顶着的力道落了空,身体扭动间看到一张胡子拉碴、眼露凶光的陌生男人的脸!
电光火石!
对方显然没料到我的反应,凶狠地再次探手抓来!那只骨节粗大、布满厚茧的手带着一股腥风!
就在我重心不稳、整个人即将被他扯过去的刹那——
“啊——!”
一声痛极的惨嚎猛地撕裂了楼道的黑暗!
预想中的撞击没有到来。我踉跄着站稳,惊魂未定地回头。
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凶徒身后,如同鬼魅!
是林肆!
他一手精准如钢钳般死死扣住凶徒抓向我的那条手臂的腕骨,猛力反拧!另一只手闪电般按住对方的后颈,以绝对蛮横的姿态将那张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脸,狠狠砸向锈迹斑斑的冰冷楼梯扶手!
“砰——!”
令人牙酸的撞击闷响!鲜血瞬间从男人鼻梁上迸开!
林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冷得像零下几十度的冻原,手臂肌肉贲张,透着绝对的力量感。他膝盖向上狠狠一顶,精准地撞在对方毫无防备的软肋上!
“呃!”
凶徒像只被瞬间抽掉骨头的沙袋,连哼都没哼完整,彻底瘫软下去,倒在楼梯转角,抱着肚子蜷缩成颤抖的一团。
尘埃弥漫。
林肆看都没看脚下的人形垃圾。利落地拍了拍手,仿佛掸掉什么微不足道的灰尘。他转过身,黑沉沉的眸子在楼道昏暗的光线下,像不见底的寒潭,径直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无声的审视。
“……” 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劫后余生的悸动和方才在病房获知的沉重真相交织撞击,堵在胸口。我垂下眼,避开了那过于锋利的视线。
林肆像是没看出我的回避。他径直走到我家门前,目光锐利地扫过锁孔,又落到我手中捏着的钥匙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进去。”他简短下令,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我机械地打开门。他跟了进来,随手带上。破旧的老式单元房,空间狭小逼仄。他目光飞快地环视一周,在堆满学习资料的沙发和靠墙的书桌上顿了顿。
“东西呢?”他问,单刀直入。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那些日记本。
“……没在我这里,”我努力让声音平稳些,“林肆,今天那本……被你拿走了……” 想到父亲那些话,喉咙像被堵住,“日记本……第八本……还有沈星河……”话在嘴边,却沉重得难以吐露。
林肆的眼神骤然变深,锐利的锋芒如同碎冰,几乎要将我穿透。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那目光里翻涌着极为复杂的情绪,最终却只是归于更深的、冻死人的沉静。
“呵。”他发出一声极其短促、意味不明的鼻音,像是嘲弄,又像是别的什么。
他没再追问日记,反而往前跨了一大步,强大的气场瞬间压缩了客厅的狭小空间。
“翻出来。”他指向那张堆满了参考书、模拟卷、错题本的书桌,命令简洁,不容置疑,“找你的抽屉。所有纸张。现在。”
找情书?!
我猛地抬头,撞进他那双黑得渗人的眼睛里。那里面的风暴已然沉淀下去,只剩下一片冰冷、不容置疑的掌控。
荒谬感和无力感再次攫住了我。那些情书还重要吗?在他眼里,不过是仇人之女愚蠢又廉价的妄想!
可在他此刻的威压下,任何解释和反抗都显得徒劳。我咬着下唇,默默走到书桌前,拉开了那个熟悉的、专门用来存放“它们”的大抽屉。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满抽屉!
厚厚一叠叠码放整齐的粉色、蓝色、鹅黄的信纸信封!每一叠都用不同颜色的丝带小心系着,每一封都代表着一个羞于启齿的心事,一次奋不顾身的幻想。整整一百封!
它们还在这里,安静地散发着廉价的香氛味。
而它们本应在高二六班那个深蓝色的信箱里,或者在……林肆那本写满了痛恨的日记本里被永久封存!
我抬起头,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不用说话,抽屉里这荒谬的证据就说明了一切。
林肆的目光扫过抽屉里那堆粉粉蓝蓝的“心意”,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那表情里没有任何感动,只有冷硬的研判和一掠而过的……了然?
他没有指责,没有嘲弄。
空气凝滞得如同灌了铅。
“嗒…嗒…嗒……”
老式挂钟在寂静中发出单调的、精确的走时声。
“叮——咚——”
刺耳的门铃声就在这时突兀地炸响!划破了室内的死寂!
我和林肆同时扭头看向大门。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到令人心悸的女声,带着刻意放缓的、近乎温和的腔调: “陈同学在家吗?是老师。有点事找你谈一谈。”
是教导处王主任!
她怎么会在这时候来?!
我和林肆的目光在空中猛地相撞!
他眼底没有任何惊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沉黑,仿佛早有所料。
第五章 数学老师的情书
防盗门冰冷的猫眼孔洞,扭曲地嵌着王主任那张平日总是板得一丝不苟的脸。此刻那张严肃的脸上,眉头却紧紧拧着,眼神焦灼地来回扫视门板,像在确认里面有没有活物。
门铃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急促、更不容抗拒。
客厅里,空气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林肆的反应快得惊人。在门铃余音未散尽时,他一个箭步蹿到书桌旁,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长臂一伸,目标明确——不是书桌,而是压在书桌玻璃板下的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那是唯一一张父亲和沈星河的合影!就在医院老相册里出现过!父亲带回来,一直压在桌下!
林肆两根修长的手指,几乎是贴着我惊骇的目光,快如闪电般精准地将那张旧照片从玻璃板下一角抽了出来!
“你……”
质问声刚冲出喉咙,他已旋身,动作流畅地将照片递向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直直逼视着我,带着一种绝对不容置疑的命令:
“给她!现在!”
没有时间思考!
敲门声变成了毫不客气的、不耐烦的拳头砸门!“砰砰砰!”每一下都砸在心口上!
来不及了!
我几乎是劈手夺过那张微微卷角的照片,指尖冰凉。扑到门边,在第三轮砸门砸到门框的震响中,猛地拉开了沉重的铁门!
王主任站在门外,一只手还保持着握拳下砸的动作。她穿着深灰色的行政夹克,气息有些不稳,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边缘散落了几根碎发。看到开门的我,她明显一愣,眼神锐利如刀,瞬间射了过来。
“王主任……”我刚开口。
王主任的目光已经越过我的肩膀,像精准的探照灯,牢牢锁定在客厅里另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上——林肆插着口袋站在书桌旁,侧脸对着门口,一副不耐烦等人走的不驯姿态。
她脸上的肌肉瞬间绷紧,严厉地转向我:“林肆?!你怎么还在这儿?”声音带着压迫感的尖利。
王主任的眉头拧成了死结,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那几乎燃烧的目光在我和林肆之间来回扫射,最后牢牢锁定在我脸上,每一个字都像是在齿缝里淬了冰:
“陈晚晚!你和林肆同学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早恋?纠葛?那些乱七八糟的信……”
林肆突然轻笑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质问。那笑声不大,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冰冷又嘲弄。
他一只手依旧插在口袋里,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来,正面对上王主任几乎要喷火的目光。
“王主任,纠葛?说不上。”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平淡,却像冰棱撞击,每一个字都敲在要害,“不过她那些……啰里吧嗦、塞满我信箱烦死人的玩意儿……”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王主任的眼神几乎要把他凌迟!周围死寂的空气被无形的压力压缩得近乎凝固。
林肆的目光越过王主任杀气腾腾的肩膀,精准地落在我脸上。嘴角极轻、极快地向上扯了一下,勾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几近恶劣的弧度,然后清晰无比地说了下去:
“全是写给她最亲爱的……”
“高三数学组的……”
我脑中轰然炸响!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又猛地松开!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残余的惊恐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尖利,不管不顾地脱口而出,像是要抢在他吐出那个答案前把整个世界炸掉:
“李——建——生——老师!”
李老师!高三组的!那个总是和蔼地解答我刁钻问题、鼓励我竞赛、办公室里永远耐心听我没完没了数学困惑的中年男人!我那些信,每次去送,都是放在他办公桌最底层、标记着“李老师待复学生疑难数学问题专箱”的信箱里!为了不让人看见落款,我从不写姓名!
林肆的尾音,极其自然地、流畅无比地拐了个弯,稳稳地接上了“李老师”三个字,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哦,对。李建生老师。王主任,找学生麻烦,也得看清楚再动手吧?”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王主任僵硬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绝对的愤怒、到彻骨的狐疑、再到此刻凝固的空白和茫然,像是经历了十级地震。她的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切换,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发出点什么声音,最终却连一个音节都挤不出来。
荒谬感如同实质般膨胀开来,撑满了整个狭窄的玄关。
她狐疑地、几乎是怀疑自己耳朵般,机械地转过头,目光转向我手中死死捏着的那张刚出炉的护身符。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把那张被我手心冷汗浸湿得有些模糊的旧照片塞了过去。
照片上,父亲年轻些时略显拘谨的笑容旁边,是一个清瘦高挑的少年——沈星河。
王主任的目光死死钉在沈星河那张青涩但眼神透出倔强的脸上,几秒后,瞳孔骤然一缩!
她脸上的血色如同退潮般急速褪去!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却又难以置信的东西!捏着照片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这……这……这不可能……”她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声音微弱,像是被抽干了灵魂。
林肆这时才慢条斯理地往前踱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天然的压迫感,停在我身侧,离王主任很近。他的视线扫过那张让教导主任失魂落魄的老照片,又落回王主任那瞬间苍白的脸,轻轻啧了一声。
“王老师,”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某种精准的残忍讽刺,“看别人学生的情书看得这么起劲……您当年写给沈老师的那些,后来,收回来了吗?”
嗡——
王主任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当胸劈中!整个人猛地震了一下,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消失,煞白如纸!她捏着照片的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那张被整个年级奉若神明的教导处铁面主任的脸,此刻只剩下被彻底撕开伪装的灰败、绝望和一种无处遁形的、巨大的羞辱!
整个空间只剩下王主任粗重而压抑的喘息。
林肆却像是做了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一眼濒临崩溃的王主任。下一秒,我猝不及防感觉到头顶微微一沉!
一只带着点干燥暖意的大手,带着点笨拙、又带着点不容分说甚至蛮横的力道,重重地按在了我的头顶,用力地揉了几下!
动作突兀,力道不轻,几乎把我的头发揉成一个鸟窝!
我懵了!下意识地抬起头。
正对上林肆那双刚刚还淬着寒冰、现在却因为某种极其复杂的、几乎称得上是得逞的恶劣笑意而微微弯起的眼睛。
他垂着眼看我,视线扫过我脸上残留的惊恐、泪痕和此刻呆滞的表情。
“喂。”他开口,声音低低的,有点哑,仔细听……似乎还藏着一丁点微不可察的别扭?
那双平日里总是盛满不耐和戾气的眸子,此刻牢牢锁着我。
“情书的事,扯平了。”
他顿了顿,喉结似乎轻轻滚动了一下,那点微不可察的别扭被强行压下,再次抬起的目光里,又只剩下那副睥睨天下、理所当然的校霸拽样。
他下巴微扬,示意了一下王主任手里那张被汗水湿透的照片,语气更恶劣了几分,带着一种宣布主权般的霸道:
“数学课代表!你那堆塞在信箱里辣眼睛的粉红废纸都扯平了……”
然后,在林肆那双黑得纯粹、此刻却像落了星子一样晃眼的眸子里,在我和王主任同时凝固的目光注视下,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了出来——
“老子现在手里攒着你的那一百封……”
“回信。”
“能拆了吗?”
照片从王主任彻底失力的指尖滑落,轻飘飘地掉在地上。
我看着林肆通红的耳根,和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带着恶质期待的光,呆立当场。
头顶残留的触感……火烫火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