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完美婚姻

还有对现实的恐惧。离婚？这个念头在混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随即被更冰冷的现实狠狠拍碎。薇薇。我们五岁的女儿。

她那双清澈懵懂的大眼睛浮现在眼前。如果离婚，抚养权？

我们势均力敌的经济条件、社会地位，注定是一场漫长的、互相撕咬的拉锯战。

薇薇会被当成筹码，在法庭和两个面目狰狞的父母之间拉扯。想到她可能会有的恐惧和眼泪，

我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还有那套位于黄金地段、价值不菲的婚房。共同的名字，

沉重的贷款。谁退出？怎么分割？牵扯到双方家庭投入的首付，纠缠不清的财务关系。

任何一方都难以独立承担后续的巨额房贷。那是我们“体面生活”的基石，

也是此刻勒在脖子上的沉重枷锁。更无形的，是那千丝万缕的社会关系网。共同的朋友圈，

事业上的交集（徐明公司的一个大客户是我父亲的老友），

还有双方父母盘根错节的面子和人情。一旦彻底撕破脸，引爆的不仅是两个人的战争，

而是两个家族多年来精心维系的人脉和颜面，轰然倒塌的代价，谁都承受不起。

急诊室惨白的灯光打在脸上，徐明侧脸的线条绷得死紧，下颌骨咬得咯吱作响。

他大概也在进行着同样的盘算。我看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攥成了拳头，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那不是愤怒的颤抖，而是被现实铁链死死捆缚后，

无能为力的痉挛。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感觉长椅的冰冷已经渗入骨髓。他忽然开口，

声音嘶哑干涩，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打破了死寂。“薇薇下个月生日，”他没有看我，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墙上“静”字的宣传画，“妈还在住院，爸的意思……不能大办，

但几个亲近的长辈总要请。”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平铺直叙，

像是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我沉默着，胃里一阵翻搅。明白他的潜台词。这场戏，

还必须演下去。为了在长辈面前维持最后一点可怜的体面，为了那摇摇欲坠的“家”。

“房子，”他顿了顿，终于侧过头，目光沉沉...

小说《假面：完美婚姻》 试读结束。